2007年10月21日 星期日

Stephen King :

對我個人來說,事情就是這樣---一種集結成長的過程讓企圖心,慾望,運氣,和少許的才華各自扮演一部分的要素.不用試著去解讀字裡行間的意義,也不用想要找到一句完整明確的句子.這裡沒有必須依循的線條---只有一些片段的回顧,而且大部分還焦點模糊.

---史蒂芬.金

2007年9月2日 星期日

【2002年.島夏之海洋紀事】小說創作

也許這樣的開端在我們的時代已稍顯得老套,但依然還是無法不刻意地強調,那是一個關於年輕的、我們追逐藍天、和風,以及夢想的夏日海岸。

我們這幾個明年將從海大研究所畢業的朋友,為一個關於海洋環境與生態的畢業專題相偕在台灣東海岸外的綠色小島駐留了整整七天,同行的有阿東、琹、烏拉,以及汗衫,汗衫就是我,從高中以來就一直攜帶著的綽號,因為我喜歡在夏天一次買很多同一款式、三兩種顏色的汗衫,一天換一件,若是經過運動用品店巧逢週年慶大特價時,還總有見獵心喜、買下一打的衝動念頭自大腦中一閃而過。

我們這一群是從大學起就一直在同一個team的小組成員,直到研究所都還是。

綠色小島上,永無迷路的可能,全島只有一條公路,直直地騎,就可以回到原點,起點與終點,是同一個點。海天一線,空氣無比地清淨,一個星期以來,大家的呼吸系統狀況想必都比以前優上許多吧!島上的一切是如此澄澈簡單,如一面明鏡,照透了大家的心性,還有藍藍的海。阿東是我從大學時代就認識的死黨,性格有點浪漫。琹則是他曾經交往過的女友,因為他們都是典型的開朗性格,從情人轉變成朋友,依然是實驗室的好伙伴,朋友與情人之間的音域轉換的相當完美,協調。烏拉是個黝黑的壯漢,但凡事都比其他人多一層細膩,碩大的體型像是一個過大的容器,盛裝著精緻而少許的日式料理。

島上公路,無止盡的循環,我們彷彿一群駛著離心力的旋轉木馬,在日夜之間交替飛馳。

【豐饒的子宮】

「汗衫,你看,這片海洋像不像一位終年身懷六甲的母親?」第一天的傍晚,阿東和我站在海岸旁的消波岩上閒聊,海風在吹送,潮音隱微響起。

「我的意思是,一位不斷地懷孕、多產的母親。」阿東接著說。

「像啊!不過那該要有多大的子宮哪!」消波堤呈H狀,一個個相依緊挨著,海潮風平浪靜,內邊的消波堤一整排未弄潮,是乾爽的水泥質地。

「可不是就有了嗎?我們現在正站在一個多產的母體面前,吹到的風,濺到身上的海水,都是氣勢幾乎可以壓死人的女性荷爾蒙喔!我們兩個現在真的是形單影隻狀態呢!」阿東望著海洋露出欽服的笑容,很陽光。

「第一次聽到兩個人可以用『形單影隻』來形容!」我笑了笑。

「那『孤軍奮戰』好了!兩個人要對抗這汪洋大海,是顯得多麼渺小啊!」阿東笑說。

「阿東算你狠,居然還可以接下我的話哩!」我用力地搥他一背。

「我還記得大一系旅的時候,第一次浮潛,跟琹一起,那時候我們還沒開始正式交往,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進行晚上的營火晚會排練時,我們就自己跑去浮淺裝備出租店跟教練拗,教練說我們是脫隊行動,本來還不想理我們,後來終於拗不過我們,把裝備租給我們了,跟我們浮潛去。」阿東說。

「因為教練也是個年輕人啊!他自己也熱愛海,曉得將海洋之美分享給同好人的快感是什麼。」阿東又說。

「那後來你們就在一起了?」我一直覺得琹是個神秘又美麗的女生,當了實驗室夥伴好多年,始終都還是透過阿東來側面理解。

「那個早晨我們所看到的海底世界是一個有別於陸上以肺呼吸生物組成之固狀世界的水天堂,真是美極了!水流貼在臉頰產生微響的氣泡聲,望眼所見,無盡的珊瑚礁、無盡的魚,群游,單獨游過,彷彿伸手可及,但後來才知道那些生物都在三層樓高度的眼下。汗衫,這是我們身為海洋研究的一份子終身不可忘懷的第一次接觸啊!」阿東整個人幾乎陷入神幻狀態。

「阿東你這人真是再度令我開了眼界!」這就是我跟阿東之間一向以來對話中的同質與共鳴,我們兩個大男生,喜歡對著海洋說著呢喃的話,夾著發噱,一回到研究室裡,又是打屁嬉鬧的開始。

戀愛就像子宮理論,這個我始終懂得,當你發覺周圍的一切正蓬勃地孕育著,生長著,世界是會在一夜間美好起來,豐富起來,甚至可擬五彩繽紛的水果糖,此時體內對愛情渴望的激素亦容易醞釀,成就一段愛情的速度也相對的加快。

我曾經重重地暗戀過琹好長一段日子,那是我有生以來感覺自己呈現最飽滿狀態的時歲,任何的考試、論文壓力以及壞天氣都不曾輕易使我感覺心煩。我總想如果換作是自己和她在某個早晨一同浮潛,一同被海底世界感動,我想我們也會都因這座母親海洋而生成某心動元素,從此愛上對方吧!而這些都只是我傻頭傻腦之下的單獨想法,阿東對於追女孩子有一套,我一直是學不來的,我想也許這與天賦有關,或者,上天注定我和琹就是無法兩相來電吧。

「這座島上的人民算是善待海的,你看,雖然旅遊業蓬勃發展著,可是在這裡我們所看到的海洋,起碼沒有大量的漂浮物噢!」H型的消波堤相疊成一個個小巧的私密洞穴,阿東蹲下身坐了進去,抱住雙膝,將身體蝦成半圓,從堤防的菱形視野中觀海。

「阿東,我們是海洋生態的研究生,科學一點吧,那是你『肉眼』看到的部份而已。你曉得那條狗的尾巴背後藏著什麼嗎?是垃圾堆積地耶!」我言道。

夜已完全落下來,暗紫色的天幕下,睡美人岩與哈巴狗相陪著,潮水拍打著,島上特有的間歇性雨水又開始飄下來,我們走回營區,一路默默無語。

【壁癌之循環】

「像我們這種以懷抱海洋為職志的研究生,比別人容易看見海洋的美妙之處,相對的也比別人更容易看到她的惡質面。」烏拉已經開始想家,在離島的第二夜。

「什麼樣的惡質面?」琹幫忙烏拉搬著儀器,套入黃色輕便雨衣內,以防突來的雨打壞一切。

「琹妳記不記得以前曾經說過關於海砂屋的事,妳說過海砂屋這個詞彙很美之類的話。」烏拉說。

「關於海濱隱居的事?」琹露出微笑,我們之間都知道琹曾經對於海砂屋的不尋常理解,獨特的女孩。

「那只是一些以前少女夢幻時期的瘋狂想法罷了,現在想起來覺得還蠻好笑的哩!」她大笑。捲捲的長髮在狂風中不停翻飛著。

大三那年,有次上通識課老師講到海砂屋,我忘不了老師字字句句都夾雜著用力的口氣,像砧板上肉片的遭遇,刀鋒咄咄。

「所謂海砂屋啊,是建築房屋時拌合混凝土所用之砂,這是來自海邊的海砂而非一般常用的河砂,因海砂中含有氯離子,短期內會使牆面滲出白色的痕漬,就是俗稱之『壁癌』,長期則會加速腐蝕鋼筋,造成混凝土塊剝落,嚴重損害房屋之結構體,縮短房屋之壽命,影響住戶之安全。那些切割了海洋皮膚去當建材的人,將來他們的皮膚也會遭到大自然的切割的!」下了課,琹說,她將來老年的時候,要在某一個遠離人群的海域附近蓋一間小小的海砂屋,小小的一間,夜裡能聽見濤聲,潮水來去。

「壁癌終究會慢慢出現,從一開始的小點,逐漸擴大成一片,會非常的醜,但我不care哦!反正那時我也已風中殘燭。說不定可以和海砂一起在浪花附近結束生命,一生完成對海洋的無限忠誠。」琹當時說道。

「拜託!像妳這樣的人根本不像是會隱居起來的人啊!這很不浪漫好不好,這叫做『晚景淒涼』耶!」我立刻灑她冷水。

「像我這樣是怎樣的人呢?」

我記得當時的我只是登時緘默了,當下突然有一種領悟,我對琹一點都不了解,而我憑什麼預設種種,關於美麗女孩總有個厚實肩膀陪伴的想法?海洋帶給我的,和琹相較而下,精神意義上還顯得太不夠獨立與開脫,猶如乾硬的水泥模板,當中沒有太多放置闊達與澹薄的空間。

現在回想起來,作為海洋的貼身夥伴,我還真是太不夠灑脫了,並也將別人一起算數進去。

後來我明白琹和阿東交往的合適性是如此高而密,人與人之間太容易形成共鳴,不是很容易變成情人關係,就是會成為一輩子的好搭檔,所謂老友,永遠壞不掉的關係。我逐漸理解他們不同於大眾的愛情共相---情侶分手後芥蒂感一輩子形成之緣由何來。

但在我心裡,對於琹的好感自那起也逐漸像海砂屋裡的壁癌一樣,逐日地擴大。

烏拉曾經告訴我,關於女孩的事。雖然他的戀愛紀錄上也是掛零---只有一筆,名字是海洋。烏拉對於人的特質與吸引的事,就像海洋一樣,呈流線型,永遠沒有固定的模樣,琹眼裡的我,大概就只是一個嘻皮笑臉的開心果,僅能從表層地去理解,不能再有空間更深層地探觸,即使今天琹和阿東沒有成為男女朋友,琹也不可能被我吸引,那是關於吸引與特質的問題,我的特質使我為一個女孩心動不已,幾近是宿命性的心動,而這往往僅止於單方面,至少至今所有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而我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許就像烏拉講的,一個人有太多太多個模樣,千百種,像海浪高度指數一樣,也像海底深度,都不容易輕易地一說便明。

「相信海洋的仁慈,你就會釋懷一切的不如意。」這是烏拉常講的一句話。

烏拉的細膩運用在開導愛情不萬歲的好朋友身上,感激之餘,我總慫恿他去談一場戀愛,才不至於過度浪費了他的戀愛哲學,而他總說海洋是他一輩子的戀人。

如今,我們都走出了當年的『海砂屋』,現在眼前只有大型的儀器與裝了A4記錄本與鉛筆的防水袋,我們生活在某種再現實不過的革命情感之中,彼此的共識是對於海洋的熱愛與對工作的投入。

而只有關於壁癌與女孩的事,彷彿一圈一圈漣漪悄悄地在我心中生成,然後消退,循環過一遍又一遍。

【我們的海】
「一九八二年……剛好離今天整整二十年耶,海洋公約法劃定的海水遭受污染物侵害有兩方面,來自陸上的污染、來自船舶的污染。人們經營農業工業,發展核電,試驗核爆,還有大量核廢水的排放……最後犧牲的全是這座海洋……前一陣子秘雕魚事件不是吵得沸沸揚揚嗎?」阿東坐在H型消波堤的洞穴裡,看著報告書,逐字唸著唸著,突然抬起頭來。

「你想想看,除了我們這種最接近海洋的研究份子和海洋研究的機關之外,大部分的人面對這些事情時根本是無關痛癢的,就跟檳榔客嚼檳榔有快感是一樣的道理,口腔正在潰爛這件事對他本身是沒感覺的。直到送進醫院被醫生判死刑那天,才會明白自己從前都在做傷害自己的事。」我滔滔不絕起來。眼前的哈巴狗岩與睡美人岩靜靜地沐浴在陽光下,周圍潮水拍打著。

「阿杉啊!你記不記得那部『海上鋼琴師』中,1900在最後和廢船一起被炸死前說的話?」

「我當然記得啊!」1900是我們愛海人心目中簡直神格話了的電影人物。男主角1900終身沒有下過船,他的生命性與海洋同生,已無從仳離。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人都不懂得海洋的美呢?做著傷害海洋的事,就好像那琴鍵以外的街道,永無止盡的水泥大樓、柏油街道,裡頭塞滿了利益與慾望,而海洋能帶給人的精神上滿足是如此巨大,為何人們還要這樣嚴厲地傷害海洋呢?」阿東對大海用力呼喊。一字一句都隨著風浪打回來,轉成回音陣陣。

「也許他們通通沒有看過這部電影,或是看了但是悟性不高吧!」我附和著答。

「阿東,我們還有兩天就要回本島了,找一天我們什麼事都不做,好好地看看這個島吧!什麼海洋保育專題的鬼事都別去想,拋開!」我面對著海洋大力呼嘯著。

背後傳來男女的交談聲。琹和烏拉不知何時也跳上了消波堤,他們倆居然已換上潛水衣,準備要下水了。

「這是你們兩個人的秘密基地喔!原來之前你們兩人一起不見就是來這裡談心。」琹說。

「是談工作進度,談進度。」我說。

「我跟阿東也要下水,等我們!馬上到!」我和阿東往回營地跑,騎著破爛的租用機車一路往浮潛裝備出租店衝去。這真是個可以不斷循環的小島,只要騎上公路的任一塊柏油地,往前直騎,都能輕易地抵達所欲達之目的地。

生命中凝鍊的質地與時光在我們之間流動,噴發。四個明年要離開學生生涯的研究生,和海洋共處的五天中,我們眼前所見,除了藍色的大海,有太豐沛的、觸覺上的涼爽與潮溼,到了夜晚,就會有大批的遊客騎著租用機車跟著當地教練夜遊,他們驚呼聲不斷,想必是又見著了什麼驚喜。我們都太明白身處在這種與海洋太貼近的環境將會是有多高頻率地去遇見新奇事,太多,太富饒,太奢侈。

潛入水中,立刻看見眼前有魚群徐徐來去,不遠處能聽見另一群遊客的聲音,海面充滿人聲,夾雜著熱鬧的喜感。

「嘿!大家,最後一夜了,我們今晚來野炊!」阿東浮出海面大叫。大夥兒聽見他的聲音,紛紛浮出水面。

「每天不是都在野炊了嗎?」烏拉說。

「不是,我是指BBQ!」

「可是島上全是海鮮耶!」琹說。

「那就海鮮BBQ啊!」阿東真樂,那張表情我一輩子會記得。

那天我們不斷地在夜裡歡呼,從燒烤店買來太多的肉與魚,白煙與香味齊竄,每個人的臉上都沾了黑炭。

我們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薄弱,看了太多太多前人對海洋的生態研究報告,我們明白彼此所做的只能是攜帶一種對海洋完全純粹、發自心底的熱愛與關懷,明年交出了一本厚厚的黑紙白字順利從海大的校門口走出去,這份心也將永恆不變。

「阿衫,你的汗衫剩下幾件啊?這回帶來的。」琹突然丟了問題過來。

「全新的嗎?兩三件庫存吧!」我回答。

「可以借我一件嗎?」

「OK啊!妳沒衣服穿了?」

「不是。我想我們應該做些不一樣的事。在這先謝你囉!」琹究竟想做什麼?

後天,也就是我們回台灣本島的日子,一大清早,就在消波堤上就看見琹。琹拿出一盒藍色顏料,在我的新汗衫上劃下一條條的波浪,再用紅色顏料畫出許多條小魚,紅藍相映,白衫襯底,很明亮,很好看。

晨陽閃耀,不一會兒將衣服上的顏料晒乾,琹將白衣翻到背面,寫下藍色的大字:我們的海。我站在琹的背後,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明天之後,她就不是我們的海了。」我開口出聲。

「明天之後,她還是我們的海,永遠都是。」琹好像早就知道我來了。

「琹妳還會想住海砂屋嗎?老的時候?」

「會吧!一輩子都會想著呢!」琹笑說。

「其實也不一定要海砂屋啊!只要是離海近的屋,管他是鋼筋水泥還是茅草屋,都可以哦!」她接著笑說。

「我們應該會一輩子愛著這片海,以及『愛這片海的人』吧!」我感覺自己捲入一種質地相當細緻的處境,在琹身邊。喉嚨緊縮,海風的鹹味灌入,令我有點想咳嗽。

「海洋萬歲!汗衫也是!」琹大笑,接著居然拿起汗衫做丟入大海狀。

那一天我明白人的生命力與律動和大海之間是可以如此流暢地相通,我們都活得太薄透,太精赤,在面對海洋的大量給予之下,我們無從隱藏自己,也從不需要。

【後來】

後來在那件白色汗衫上的一小角,我們都寫下了自己的痕跡,找了根竹竿,做成旗桿插在我們住了五天的小屋外。那件汗衫肯定會在不久之後某個有風的下午,被刮得不知去向,但那確實是我們駐留小島上五天裡唯一留下的痕跡。

後來的事,關於海洋,關於愛情,關於理解自我的種種地帶,隨著歲月的增疊都越來越顯得無法掌握,那一年,一群年輕人和海洋之間的事,在我們幾個人的心中形成某種不可磨滅的嶄新意義,像一具豐饒的母體,不斷地孕育、分娩著,也像海砂屋裡的壁癌,不斷地擴張、並無止盡地漫延。

2007年8月27日 星期一

我們的海

「相信海洋的仁慈,你就會釋懷一切的不如意。」這是烏拉常講的一句話。

2007年8月25日 星期六

爬往床上卓別林的途中

做這樣的決定的同時,我是矛盾的,我矛盾於經驗與cash彼此等量均質之衡量,我發現我最近一直在做計較與衡量的事,為著打地基,為著前途,以及二十幾歲的人生。

所以我根本沒有任何怨尤,謝謝黃老師妳給我帶著個班,我要好好弄,好好讓他們有所收穫,以及我自己這一份的。黃老師是七十一年次,只大我兩歲,就像個姐姐一樣,我要從他身上找到我所沒有的光芒。

最近冒著突來的西北雨終於去辦西區圖書館借書證了,借出一本卓別林與他的情人---卓別林自傳,以往我看他的默劇就嗅到這個超級演員必定有他生命圖像之緣的滄桑,愈是發噱詼諧的人,它背後承載的、內質細緻的苦也相等的深,看他的人生,即便是沒有等同經驗的人也容易與之響起共鳴,他的自述觀點有一種魔力。戲劇化的,跟他職業與人生方式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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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生活品質, 與他們追求卓越的努力有直接關係, 而與他們選擇的領域無關.

---文斯˙藍巴迪



圖的事: 無意間撿拾的褐色小果實.

2007年8月24日 星期五

涼心頭。駱夜

今日晚間騎車,十點多的中港路一段好陰濕,從駱家出來我覺得全身陰氣陣陣,是暑氣開始削減了嗎?我想還遠的很吧!七月天的緣故到還說得過去. 從那兒出。基本上我覺得台中市北區是一整個陰荒之地!

駱家真是一個很奇怪的家,我每每好幾回在要去那裡的前一天晚上夢到那裡,第一次是在上海昏暗而復古的屋裡,第二次是在屏東的枋寮,從中部騎到天黑才到台灣最南端的甘蔗園裡小小一屋,連個燈也沒點亮,黑媽媽一片,林維克太發噱說這可能是妳未來呼家?阿哈哈神經病!我其實覺得這是我該去塑造的夢境,我咧咧喇喇沒去管它它自動生成了,某種我覺得類似廢墟讓它去爛讓它隨意去莫名奇妙美起來的東西,你覺得呢維克?

所以我以後改期絕對不要再改晚上八點鐘,即使不得以我也不要挑雨天.就是這樣囉.


圖的事:芃大叔拍攝

2007年8月19日 星期日

819

颱風終於離開台灣了,聖帕光臨這一次,留下了許多紀念品,屬農民得到最多,損失最多,可敬的農民,你們真的很辛苦,台灣偉大的衣食父母呀!

颱風過後,整理了一環子房間,發現沙塵很多,溼氣很重,陽台外面看不見雨後的天空,我想,若現在還在宿舍裡的六樓陽台,應該可以看見台中市水洗過後清淨的模樣,晴夜,非常寧靜,路上人車少了大半.打了電話回家,台南市依然為著外圍環流的影響大量下著雨,台中雨已經停,但最近應該會陸續西哩嘩啦持續下著颱風過後的餘雨.

我心已漸平復,這片生活的週遭再也沒有令我怨懟的人事,但偶爾,依然不能通解,為何愛一個人的模樣是如此不美,非得如此遭到犀利解構的方式?自個兒想想,內在最細緻的感情竟被視為是醜陋而骯髒的,閃躲之唯恐不及,究竟,原始美好的情感何等緣由會變成另一種造成惡劣觀感的方式呈現?

我喜歡這個世界,還有生活中細碎的小事,任一曾經放過感情去直視,側視之事,我夾在現實當中默默去做自己本分之內的事,同時亦心動於心動之事,有時候覺得自己何以如此簡單的可以,太單純,社會上的不適用人士.但逐漸不得去立他人之地思考一些更深層面的地帶,或者說發現,比方人性中之醜惡,亦包括自己的.

而簡單若是我追尋快樂的唯一模式.還有什麼事情能夠使我單手放棄它呢?

也許,從前的種種激爭我是處在一個不明所以不知所以地突然去面臨,以致終究慌張陪不是默默聽命責難到最終依然有太多默默去承受自責而依然有太多未知的地帶去逐漸明白透悟的界線之外.

這是一個人人皆具備基本世故節拍的世界,也許我是慢了半拍跟上了,大家共同形成的tone,而我沒哼對音域?

能夠的話,我依然希望自己像颱風過後的風景,不要再存一絲風暴於心中,明早的陽光依然會出來.

雨歇二語

人心如風之未定而花已散落,種種情形,變易難測。

想起互訴情愛的歲月,則聽來哀傷之一字一句皆永誌難忘;

可是從人事的慣例看來,對方往往會變成與自己不同世界的人,這比死別更可悲。

吉思兼好《徒然草》


我一面攀登山路,一面想著。

理智使人產生稜角。情感使人流失自己。而固執己見便不免有所拘束。

總之,人世是難以安居的。

夏目漱石《草枕》

2007年8月18日 星期六

play it, Sam. Play As Time Goes By

http://big5.cri.cn/gate/big5/gb.cri.cn/3321/2005/01/15/421@423919.htm
這裡面說莫洛哥的卡薩布蘭加,好嚮往,Mr.Rick!!何時可以去Cacablanca的Rick's Cafe喝一杯?

看完了北非諜影,頗印象深刻的是片中簡單俐落,犀利又幽默的對話,我愛死了!離亂的大時代下的愛情反而容易醞釀出類似大愛的質素,Rick先生不住地令我想起海上鋼琴師中那位Mr.1900s,他們身上都有種玩世不恭的極酷氣質,但心中深處都默默地放著一個此生鍾愛的女子.Rick的魅力致命,令人快不行.

愛人結婚了,新郎(娘)不是我,北非諜影似乎打造了這種情節的典型,非常清淡卻深刻的方式端出,我也愛片中在音樂方面的橋段,包括:“Play it once, Sam, for old time’s sake, play it, Sam. Play As Time Goes By”的對白、意氣風發的納粹軍人命令樂隊奏德國歌曲,大聲歌唱,旁若無人。Rick吃了豹子膽,居然容許革命家的提議,叫樂隊轉奏法國的「馬賽曲」(代表人民爭取自由),咖啡店之中一眾肅立歌唱,對陣,最後把納粹軍人的歌聲壓了下去。小酒店與音樂,我不得不又要聯想起他片,<狂琴難了>中的酒吧意象與音樂也如此絲絲入扣,連帶時代的氣味也包夾進去!

聽說,摩洛哥為了紀念【北非諜影】一片上映40週年,特地邀請了影片中女主角的扮演者、已到古稀之年的英格麗褒曼到卡薩布蘭卡參加慶祝活動,據說,當褒曼來到那座白房子門前時,就已經情不自禁、感慨萬分了。當她進入酒吧時,只見影片中扮演山姆大叔的那位黑人演員,還同當年一樣,坐在鋼琴邊彈奏那首《時光流轉》,而吧臺旁走出一位頭戴黑色禮帽、身穿米黃風衣,酷似男主角的扮演者亨弗萊鮑嘉的人。此時的褒曼只覺得乾坤旋轉、時光倒流,舊日的情景似乎再度重現,儘管她知道鮑嘉早已不在人世。自那不久,一代明星褒曼就與世長辭了。

北非諜影的音樂--- Casablanca,看完片之後立刻下載了所有能夠下載的版本,覺得算是以air supply唱版最經典.這部片吸引我的還有他珠璣的對白,快而精準,有時候還出現太快了要不斷按回轉重複消化,近期之內打算再將它重看一回。

喜歡上摩洛哥。白色的房子。卡薩布蘭加。Mr.Rick.

北非諜影(Casablanca)(轉載)

從希臘荷馬的史詩奧德塞開始,冒險故事所帶來的意義往往不僅止於行為,而更含有對歷史文化甚或人性的探索和認知。而在北非諜影裡頭,我們體驗的是一個從一般類型電影的戶外冒險回歸到一個狹窄的小酒館的故事。當然,我們也可以把這個地方視為一個朦朧地帶,一個間夾在混亂世界的窄縫。這裡充斥著逃避、苟且偷安、萎頓的人群。卡薩布蘭卡的繁榮建立在匍匐的人性之上,而瑞克酒館於我們觀眾便是對這樣一群沒有立點的人們的一個視窗。我們看到了狹隘的騎牆心理、犯險和犬儒交錯的生存哲學。在這樣一個被扭曲的現象中,愛情的不確定和承諾的背信彷彿也印證了這個飄忽的年代。

卡薩布蘭卡這個位在非洲摩洛哥西部的港口,在北非諜影裡是個奇特的通道。它被假想成二次大戰時,歐洲難民從烽火燎天的歐洲逃向自由天地的跳板。在苦難的時代裡,許多有錢有辦法的人紛紛逃出斷瓦殘垣的歐陸,那些沒能力的平民只有留在家鄉任受凌割。可是這些從四方各處集合在卡薩布蘭卡這塊中立窄縫的有錢人過得又是怎麼樣的生活呢?誠如那位納粹少校所認為的:“在這裡,人命是低賤的。”

在卡薩布蘭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做交易,當然也包括了尊嚴。人們所求的只是苟且一命而已,每個人無所不用其極。欺詐、謀殺、出賣肉體、生命的孤注一擲……街頭上在法國貝當將軍的畫像前就有人被槍殺。在這個亂世浮生裡,卡薩布蘭卡到處都充滿真實而悲慘的戲劇性。

在徨亂的世界邊緣,一間美國人開的瑞克酒館就是故事的中心。這間酒館的對面就是前往自由天堂的飛機場。天天交替著前來的人群和離開的人群。人們要探聽消息,等候班機,甚至想求得通行證都要湧向這裡。這間狹小卻具有著無比權威的酒館的主人就叫瑞克,由亨佛萊鮑嘉飾演。酒館的外表只是個夜總會,裡面卻暗藏著賭場、黑市買賣、各種陰謀技倆、法國游擊隊、革命領袖……一個叫山姆的黑人歌手用鋼琴彈唱著懷舊的歌曲,俄羅斯輪盤上聚精會神的賭徒永遠都不曉得輪盤僅是一架被暗中操縱的機器。在這裡沒有所謂的道德標準,當然也包括了酒館老闆瑞克,而這也成了電影的趣味中心。

在黑暗的世局下,他有其投機的犬儒哲學。他遊走在各個敵對的政治集團之間,從來沒有表明誰才是真正的正義者,因為在亂世裡,那一點都不重要。他把自己的在這徨亂世界的政治觀完好的隱藏在風趣的話語之中,八面玲瓏,這使他在北非諜影裡造型和魅力一直令人迷惑難忘。

他對女人抱著玩世的態度,唯獨對女主角英格麗褒曼一直無法釋懷。在巴黎時,褒曼失了約,他痛苦地扔掉她的信,雨水洗掉了信上的名字。當褒曼出現在瑞克酒館裡,他也可以義無反顧地幫助褒曼和她的丈夫(一個法國地下抗暴組織的聖人領袖)逃離卡薩布蘭卡。他說:“三個小人物的事對這個瘋狂大世界的人群來說一點都不算什麼。”

北非諜影是好萊塢四十年代末至今還令人記得的電影之一。電影中那種浪漫混合著危險的異國情調,把男女主角在亂世重逢各自身不由己的無奈和矛盾掙扎渲染得令人迷炫不已。亨佛萊鮑嘉那種外冷內熱的滄桑男子形象,和英格麗褒曼的嬌柔個性,都立下了後來好萊塢浪漫類型電影的角色典範。而在電影故事架構上,民族大義與兒女私情間,大我與小我的矛盾衝突,更加重本片深入人性心理的感性色彩。

電影插曲“時光飛逝”As Times Goes By原是1931年一齣音樂劇中的配樂。四十年代採用在北非諜影中,由黑人歌星杜利威爾森配唱,極為成功。它被視為電影插曲的典範。“時光飛逝”在電影中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把整個畫面的焦點集中在鋼琴、歌詞、音樂、角色和環境上,把氣氛烘托得非常得宜。

北非諜影迷人的地方,不僅鮑嘉的個人魅力,也包括了劇本裡那些充滿機智與反諷的對白,以及導演米高寇蒂斯的乾淨俐落。在狹小的酒館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件,眾多的群戲,導演卻處理得個性分明,條理清晰。北非諜影的冒險性不在戶外,但其在酒館內的衝突及刺激性卻比戶外的壯闊和變異來得更詭譎而緊湊。



轉載:廢庫房 飆電影:北非諜影/狹縫中的生命和價值

2007年8月13日 星期一

insurance & safe

首先 , 這類人的難處在於從本質與世俗感兩者之間做切換與平衡的動作. 攜帶著剔除不掉的本質是最安全但不一定保險的作為(應該說是狀態), 基於不一定保險的情形底下,有時候這類人會選擇與自己本質相囿的世俗之舉與世俗眼光來和這個世界作稍微調整成密切模式的互動, 此互動一但行為了, 就變的不同最初始那般的安全, 但起碼是比較保險的, 這是它的相對回饋價值.

選擇要這種安全而不要保險, 需要一點勇氣
選擇要這種保險而不要安全, 也需要一點勇氣
前者的勇氣是一種真正置外,對自己人生通盤誠實的勇氣
後者的勇氣則是一種完全不將本質至於生命圖像之考量範圍之內的勇氣

大部分的人是處在此兩者的均質點, 但往往無法平衡, 最普遍的人生景觀是-- 後者大過於前者, 儘管要抵達後者境地難度往往遠遠甚於前者/

在這種節點當中, 最好是做到一以貫之, 要不就做個勇敢而徹底的世俗人, 依舊可以保有細膩的心理世界; 要不就做個勇敢徹底的本質人, 裡裡外外皆本質, 倘若此種本質夾帶大量而全面的冷漠,沉默, 必要時這個世界都能予以體諒理解.

然後這全部只是屬於一種大腦一種思考的理想境界.





2007年8月11日 星期六

美月陳的叮嚀



透過鍛鍊,人會從束縛自己的缺點中解放出來。鍛鍊,培育自己的能力,會成為支撐自己勝利的基礎,因為鍛鍊會使人自由.



---by 美月(^_^)

2007年8月4日 星期六

沒能準時離站的列車


原以為這輩子一口氣活著將只為了成"掙扎"之名,後來生了勇氣,雖然也是別人給的,但開始長了的花是再也不會縮進泥土裡了.

頂多只會在原地凋萎而已.

在阿珍身上看迷人的熱力,對於未來.我很羨慕,也希望自己有一點,而我只是三分鐘熱度.慌了.

並不是每一個人生都有誤打誤撞的幸運,像aska(這樣拼嗎??)在快三十歲時誤打誤撞進這個自迷迷人的音樂世界,事實是大部分的人生都還是要用力而計畫性地去走,每一個我們所走的步伐都是我們自覺著的腳觸,走順了走岔了走煩了走膩了我們都享受承受忍受著的.

人生中本來就有該嚐的酸甜苦辣,都去一一嚐過吧!

激烈不堪的決裂之後,每一天捏著心,不敢大片大片一片廣袤地活.令自己最著迷的世界原來到頭來最厭惡自己,急於和世界分享的愚忠與可憐兮兮示好向外潑墨灑落,現在已變成碎片彈射回來.剪不完拼不起來的碎片,碎小而尖利.還是得萬分小心.

世界再怎麼也不該濃縮成一個人的量.

八月初,What's wrong with you?

我只是有點累.(連悲傷都不能爽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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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已經在倒數這塊太巨大的低潮了,遭遇如此長久的不堪看待,妳不能連自己都要對自己落井下石.

夠了,停止,這朵植物並不需要太多的傷心灌溉,只用自己的方式發芽,自己的方式枯萎.




*標題是赫拉巴爾新書名,是不是人在低潮的時候,連標題之華麗都不放過啊???

2007年8月3日 星期五

Really&Ugly

Relly is ugly,ugly is really,when I am happy for somthing,another thing will appear to approach me,and remind me that I shouldn't be too happy to forget the sadly one,it constantly remind me that I could not live a happy and simpleminded life.

It said: it's never admissibility for you,the word.

Fucking and fucking!! I am just in low tide recently,I can't hold something tightly that I regarded as some kind of treasure.

You destroyed it,and I repaired it,and you destroyed it again,and I repaired it again,again and again,again and again.

Goodbye,shitman ,never,never,never to hurt me again anymore.never.

The world,the people,please don't hurt each other anymore!!




I hope I can recover the mind ---the simple,exquisite and murk one.

chaos

剩下能夠漫遊的時間並沒有很多,真的沒有剩下很多.
我想多了解一些真相,所以在這個節點上為了精確還花著時間.
仍然正在花費時間,像花費大把大把的鈔票一樣.
(或許這樣的比喻令人無法心慌?)

像體內的血液一點一滴被抽乾的感受

我得重新找到核心,調好焦距,不怕時間花.

大把大把花去都無妨,給一個天崩地裂不改形色的專注就夠了/

chaos.

2007年8月1日 星期三

東西南北哪裡不能去?

『夢境篇』
那句:「阿始哪!」攜帶著多少溫柔但是同時又挾帶著多巨大的悲傷你妳知道嗎?

有人知道,但太少。

這是個人人不斷要捂著嘴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嘲笑的時代,不時地笑自己,也笑別人,然後偷竊別人的悲傷變成自己的,讓自己高貴起來的元素,怯怯地躲在角落自傷就形成一種高貴,其實呢,都只是落得笑掉別人大牙之類的舉動。

所以活在世界軌道上的大多數人別再忙不迭地把自己自況為阿始或者島本的原型了,一篇一篇看了真叫人噁心陣陣。大家都不是,這種太過於細緻的質素不是那種為生計奔波或是為追求某種有形成就受到跌躓之下由然而生的蒼白與自憐,不是的!這並沒那麼簡單!

妳的困頓在於,妳無法(可是為什麼要去抑制它?這是一種病毒嗎?)再懷揣著島本的質來做任何與"人"接觸(或者療傷)的事端,妳懂她,因而更明白"身為她"(或類似她)之形體與內質的危險性,太危險,並且妳的生活中並不剛好有一個輪廓與內質皆成形的阿始來使這個「島本」得以成形,成固態。我們活在現實裡,真正的「阿始」,並不存在,而妳一直以為存在著。真可笑。這兩種人要在同時存在著的前提之下,兩人才有存在性呀,阿始因為有島本阿始才生存於這個世界上,島本也是,有阿始在的地方她才能是島本本身呀。可惜妳怎麼連這個都不懂呢?

所以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這種異質性這種內質性,歷經過就知道那是什麼回事。

該死而自討的劇痛而已。

太陽之西是哪裡?一直走一直走會怎樣?屬於國境之南的人選擇了看起來安全的太陽之西邊朝聖,一心一意認為自己能夠戰勝"那個力量",成功地走到多數人走的那條軌道上,很穩定,很安全,很平順,很好。

人既是柔軟又有彈性,人的傾向是往快樂區塊去移動的,快樂中帶著成熟帶著穩定帶著對人生的嘲弄與詼諧,但往往為了追求這些(或為了穩站在軌道上不掉下來),不惜去狠狠破壞中途殺出來的他們所認定的---某種相當不上世界檯面、相當不上軌的"壞物",唯恐被這種壞物妨礙了自己。因為這種"壞物"還真是太不明亮了,需要特別打著燈去照亮才能看清楚,真麻煩,遇上了不如砍個乾淨省去心煩。

【也許,可能,島本心中的o.s是:】 (感傷的自編o.s)

阿始啊!過了那個十二歲之後,你一定早就發覺這個世界上其實不存在著國境之南這個地方,所能做的唯有不斷地向西走不要停,當一個普通而正常地依照世界規矩活著的人,做一個可以順利結婚,生子,穩定收入,穩定單純思維的人,因此你可以不惜一切如此狠狠地傷害我,西行,而我只能孤獨一個人走向並不存在的南邊,帶著憾恨的蒼白孤伶伶地消失掉。然而阿始啊!儘管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著國境之南,但我就是實實在在地屬於那裏的人!你說這奇不奇怪呢?比我那雙跛著腳走的姿態還要奇怪上一百倍哦!(一定要這樣玩嗎?: PPP)


o.s裡人人都會為島本緊張一把的,因為這意味著她最終只能讓自己變成泡泡消失在空氣中,所謂價值感,會很輕易地會遭到不測,小說中的島本真的消失了,而阿始懷著不能清解的糾結自我繼續過著平順而安全的後半輩子。但阿始依然是比較幸福的那一個。

最終,阿始是不簡單的,他為這個世界成就了"島本",也成就了他平凡而溫潤自己。他並沒有讓自己去做破壞這兩個高貴內質的事,因為他並不扮演某種在這個世界上太多太多的、向來以一種從來無法理解、汙濁兮兮的凡俗手段凡俗眼光來質疑"島本人格"存在性的角色(島本是邊緣人,阿始也是,邊緣人是無法被允許接近世界,也不被世界理解的,但阿始找到接近世界的管道,儘管很表層,絲毫沒有"真正"進入他,但他依然成功地受到世界的接納了)

所以,阿始真是不知足,他能夠同時讓自己的人生中有國境之南與太陽之西並存著,沒有幾個人能像阿始這樣,當然,也沒有幾個人能像島本那樣。

如果未來我們的週遭有像島本或是阿始的女人男人們,請高抬貴手留給他們一條活路,所謂生態鏈是,我們誰都有能力,不自覺而輕易地將這種人掐個粉碎或把刀鋒往這種人刺去,但因為世界的力量夠大,那些往國境之南走的獨人,時間到了,就會自行轉向西邊和大家一起走,露出平凡而快樂的臉部表情。

所˙以啊!受這本書感動的人呀!(加個村樹式的呀哪啊!果然溫柔很多哦!^_^)該慶幸的事,要慶幸,若同時擁有阿始的人生順遂際遇與島本人格(就是一枚阿始˙這簡直lucky到一種無可救藥的境界了好嗎 -_-)的話,自行躲去角落哈哈大笑就好了,別再自傷好嗎?如此一來,肯定是被世界給予最佳善待的,知足惜福,別再花時間去做無謂的憂鬱了。

『清醒篇』

我喜歡這本書,很美,但也很哀悽,是種淒美。

文學和人性本身本來彼此有種蠻friendly的通道去互相關照,讀者應當等質等量不逾越過多感情地去體會理解它,才屬算數。

阿始、島本、有紀子以及泉的人生,都該一一受到祝福的,身為讀者的我希望他們可以燒誇互相調和一下,讓世界不要再傷害世界了。否則看了太令教人心痛!

看完合上書以後,一天以內,耽溺自溺沉溺於他們之間交錯的人生風景中,這是小說本身的力量;一天以外,全盤遺忘那一片太廣袤的、也許、可能的風景,趕搭上世界的軌線繼續勻稱地呼吸,這是小說讀者本身的力量。

當然,此時內心某個地帶和之前已有所不同。

(這是開始每天要早起之噩夢的力量呀!XD!~)

2007年7月31日 星期二

深刻

「我們一直都處在一個經過層層篩選、因而同質性非常高的環境中。」最近一再有機會聽到、或思考這句話的意義。我終究得承認,人是需要和與自己價值觀相近的人相處的。

她說:「直接以精神層次為進入點的認識其實是危險的,因為我們很難回頭建立底層的瞭解根基。」他則說:「最近的我才漸漸開始在與人的互動中,把自己的心交到對方手裡。」





引用 http://blog.yam.com/YenC/trackback/9176645

2007年7月30日 星期一

Honey&Clover ^_^



Honey&Clover,之前好多人推,今天終於在吃午餐的時候把它挖出來看了.

青春的四濺和自我的追尋是二十幾歲的人生最用力去發生的兩件事,這個時期人容易感覺自己是薄透的,看什麼書聽什麼音樂看什麼電影聽別人告訴自己什麼話,總是特別容易進去,完全地吸收,有個英文單字Susceptable,在佛教語中是"易染"的意思,容易快樂,也容易受傷害,十足的Susceptable.

裡面的竹本是個開朗而善良的青春狂人,蠻喜歡這個稱號的(裡面的老學長森田起的名).他不善於處理人際關係,也不善於處理愛情,可是卻真實的不得了,遇見花本育那種喜歡的雀躍心情是坦露的,就連得知花本育喜歡的人不是他而是學長,他也是一貫默默地踏起他的咖打掐狠狠地走公路,一個人留著熱血的汗一邊思考許多關於自我追尋、以及該怎麼看待自己在這一群同伴之間的位置與角色,將失去和一個喜歡的人交往的事實轉化為一種更蘊藉更高貴的定位,這樣的人真令人著迷。(加上又是傑尼斯的帥哥一枚唷~)

我也喜歡裡頭的山田,她有一個很堅實又軟性的個性,對愛情的堅實與對於放棄繼續單戀真山的柔軟,當到最後真山背著山田,慢慢地在草路上走著,她在他耳邊對他潰堤式的告白,明知道不可能收到均質而相對的對應的。但她面對自己內在的情感始終是那麼堅實,那麼真誠。愛情關係在此處所剩下能做的也許就是去用力昇華吧!

年輕是很微妙的一種年代特質,村樹在<國境之南 太陽之西>裡面的主角自述:那時候的我,更年輕、更飢渴、更孤獨。不過那真的是非常單純,簡直像研磨得透明澄澈了似的我。....覺得所聽過音樂的每一個每一個音符,所讀過的每一行每一字,都好像滲透進身體裡面似的。精神像楔子一樣尖銳...是那樣一個時代。


關於這本書的主角給我很雷鳴似的共鳴處,對於他,還有太多更多的地帶要好好思考,速寫式的對照也好,輪廓式的套入也好,這本書是村樹作品中我最喜愛的一部,有許許多多個性與共性的疊雜讓人覺得人更真實更有機,但也更矛盾。

回想著自己在這陣子好像也正努力的做同樣的事,人是要拼了命也得向陽光處爬、呼吸陽光處的空氣才對得起自己最初、最真、最裸裎的面貌啊!




另外 ,
http://blog.yam.com/YenC/article/10671695 時光之硯寫的對蜂蜜幸運草的想法,我覺得寫的真好, 從青春與才華兩相揮灑來看, 這真是人生中最璀璨的東西之一啊!!

2007年7月29日 星期日

City Lights


還記得高中時代有一個年過六旬的美術老師曾經在美術教室播放卓別林的摩登時代,美術老師,男性,喜卓別林成痴,依稀可以記得他接受我們校刊社的專訪時,講起卓別林那種眉飛色舞的神態,說年輕時便瘋狂地蒐集卓別林的電影,當時因為高中時期升學壓力之下文化刺激困乏的可憐,也沒有現在週為網路文化硬軟體配備那麼自由掠取,如今已經能夠理解老師眼中那份對卓別林的感動之所以然.

在看City Lights(城市之光)的時候,我腦子裡總是會想到粉紅豹,我覺得彼此蠻像的,也許粉紅豹式的默劇卡通就是源自於卓別林的作品,包括當中的戲謔,無俚頭效果,都跟頑皮豹很像,最印象深刻的是他和富豪在宴會上吃一條自天而降的麵條,不斷地捲食還食不盡,富豪朋友乾脆地將麵線斬斷那個地方還真的很幽默,他們互動中不哼一絲笑但我卻笑到受不了,實在是有趣!

在City Lights中,雖然是喜劇,但有許多地方都挺令人無法不生感觸的,有一點感動,城市中有貧富之差,有富豪也有賣花女,也有像卓別林這種漫遊城市等等的小人物,煩惱千萬種,有錢人有開通不了的煩惱每每想自殺但未遂,中下層人家有面臨繳交房租的壓力,種種,而卓別林在裡頭是一個如此包含溫熱的小小人物,他的煩惱是如何親近賣花女,如何幫她解決房租的難題,以及資助她金錢去動眼睛手術,於是他為她奔波,最後還遭到誤會代罪進了牢房九個月,當結局他巧遇已重建光明的(本來為盲人)美麗賣花女,他問了一句:妳現在看的見我了嗎? 蠻感動的,賣花女的答案是肯定的,她看的見的除了卓別林的外型,必定還看見了他心裡的善良與這個城市的溫熱.當然也因為賣花女本身就具備了一顆明亮而善解的心,我想,這是最重要的.

默劇的力量竟比有聲電影來的巨大,語言本來就從來不是一個可以百分之百表達最足夠真正內意的方式,沒有人語只有偶爾打出對話框的電影反而使人可以catch住一種人與人之間的默契,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那我們因為話語而製造出來的太多誤解與偏見是不是就可以少很多呢? 也許我們的城市與人之間的關係需要多一些默劇來撐場.

卓別林肯定是偉大的,他總是扮演著一種被群指謾罵的萬夫所指腳色,但有往往有突然被看重(或被利用)的體面時刻,但他總以一貫詼諧寬容童趣的姿態來迎對,包括那幕西裝褲的屁股部位被石膏像手握的長劍戳破一個大洞,身體傾斜之際又不得不對突然響起的國歌立正站好,掙扎站起又滑倒之際,令人愉快地哈哈大笑,但在這之餘,他的善良與童心未泯都讓心早已化石化以及麻木的城市人(片外觀眾好了,片裡城市人可不這麼樣吧:D)不由的升起一絲妒意與尊敬之心.

好想看卓別林卸妝後的作品喔!不曉得有沒有.



上圖資訊:這是本片中我很喜歡的一個橋段:卓別林在河邊救起一個欲跳河自殺的富豪,過程中他們雙雙掉入河中
,又狼狽爬起,又相繼掉入,又狼狽爬起,富商的自殺意念就在這起起落落之間給治癒了,然後卓別林就成了他失憶症不發作時最好的老朋友!(去看吧! 這樣解說真是抽象~!:PPP)

2007年7月28日 星期六

考完



在師大為期一天的華語文認證考終於告一段落了,結束! :)

對於這個考試,抱持的心情實在是"過之我幸不過我命" 的心態來面對,也許是當時準備研究所時多少累積一些基礎,今天的考試感覺上並不太難,能不能騙過六十分也許還要在外加一點老天爺的運氣了吧!

下一個階段目標是實習,下星期三正式展開,go吧!:D

2007年7月26日 星期四

眷村中的大時代

「眷村」是國共內戰、國府遷台之後的產物。自五0年代起,北起石門,南至恆春,遍及全台。它們多數依附於各軍駐地,為身歷烽火流離的戰士們提供了遮風蔽雨之處。在枕戈待旦,生聚教訓的歲月裡,數十萬倉皇渡海、驚魂甫定的軍人們於是安了家,落了戶[1]。這些人原本天各一方,素昧平生,卻因政爭戰亂而開啟今生緣會,從此在同一聚落中胼手胝足,共建家園。反攻復國曾是他們的終極想望,故園舊鄉更是午夜夢迴時一致的心頭隱痛。

然而,歲月不居,反攻號角遲末吹起,政軍局勢已悄然丕變。老一輩的將士們征衫早卸,壯志銷磨,新一代眷村兒女則長大成人,走向現代都會。他(她)們自小被哺育以父長輩的戰爭記憶與鄉愁想像,在封閉無私的眷區生活中凝塑共同的家國情感;而時移勢易,當反共不再,復國不再;當目睹村中故舊一再地死生聚散、曾依憑成長的眷舍又先後拆遷改建;當竹籬外台灣優先、本土認同凌駕了大中國(虛幻)的精神召喚時,他們,又該如何為一己定位?

眷村生活原是軍隊生活的後勤,千百戰士百家可歸的感覺,固然馴化了聖戰使命,相對來說,軍隊精神又集體化、制度化了軍眷生活。似戰不戰,非軍非民,成長於其中的眷村兒女,所蘊藉的終極歸屬和向心力,自然迥異於村外世界[2]。他們對眷村生活念茲在茲,書之不輟,遂使文壇自七0年代後期迄今,陸續出現了以上述關懷為重心的各類書寫,雖未必蔚為風潮,卻總也不絕如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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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村文學就內涵言,從因緣際會寫到星散蓬飛;從一意期盼反攻還鄉、父長輩的戰爭記憶與鄉愁想像、眷村生活的眷戀,寫到終究自甘(?)老死於台灣;從瑣記眷村兒女的愛戀心事、鄰里是非,到辯證家國歷史、反思記憶想像,甚至操演情欲政治;凡此種種,亦所以交織出半世紀的社會變遷與家國滄桑。


回溯眷村文學的脈流,眷村人從原初基於對祖國故園的失卻與嚮往,而居處在似戰不戰、非軍非民的情境裡;到第二代離開君父城邦,歷經現實環境的磨礦挫敗與掙扎轉折,而對昔日的眷村童年記憶有著「伊甸不再」的感傷;爾後,面臨國家想像圖式的斷裂、自我身份處境的自覺,與無法認同的當下政經社會情況,其在覺悟認清之餘,除了發出直接、間接的感觸意見之外,其實都還隱約抱持著對某個美好生活時空的期待,懂憬某個如(古都)中念茲在茲的桃花源般的理想樂園。這種種流變轉化,形諸於文字文學,使得許多眷村小說都隱然在追摹一個最終的故鄉、想像的國度,無論這個美好的所在是否曾經存在過(如文化鄉愁所投射的那個中國圖像、經過時間洗滌的眷村童稚記憶),或者從來只是一個恆難以企及的地力,所謂「一個更美好的家鄉,就是在天上的。」眷村小說都可謂是原鄉想像之作。


眷村文學和反共懷鄉文學都是在度過成長歲月的家園消失之際,以辭鄉的心情,塑造出追憶的容顏。」不惟反共懷鄉小說與眷村小說同樣都是反應出離鄉流浪的心情,其他的留學生小說、老兵小說與探親小說,也都各自以不同的主題內容、迥異的風格面貌,勾劃出屬於當代中國人的歷史命運:流亡與放逐,不論是肉體上或是精神上的。

從50、60年代懷著對家國命運的憂患悲愴,而書寫失去祖國、落居異鄉的反共懷鄉小說;到60、70年代飄泊他國並輾轉游移於中國大陸/台灣/美國的留學生小說;再到主要出之於外省第二代,描寫被時代、被故鄉遺棄的「榮民」老兵小說,與分隔海峽兩岸數十年而後骨肉重逢的探親小說;乃至於自 70年代末以迄90年代,以另一種情感思維與形式再度辭鄉的眷村小說…。這隱然有其階段脈絡可享的文類聯繫,正都以不同的文學觸角,羅織彈唱出共同的失國失家失根悲調。站在台灣文學史的書寫上來看,上述眷村小說等作品,其實正與強調台灣主體性的其他本土文學,同樣蔚為台灣複雜人文生態的重要部份,而兩者間所存在的種種糾葛緊張與重疊模糊地帶,也仍待更具時代視野與寬容胸襟的研究加以一一梳理釐析。

轉貼:http://library.taiwanschoolnet.org/cyberfair2001/C0112800150/literature/literature_5.htm

這次康熙來了主題是竹圍笆裡的世界,王偉忠、徐乃麟、琇琴等人說他們兒時身在眷村長大的種種故事,突然間想起好久以前看過ㄧ本朱天心的<想我眷村的弟兄們>,上網查了關於眷村文化的事,希望能好好去了解它
,不知為何,總覺得眷村一詞帶予人某種很親切的歷史幽感,裡頭有它的光與密度。

2007年7月25日 星期三

惡質感陣陣

有一種太大的暴亂感不斷地要將我逼到角落去,儘管死命地抵擋卻收不到適切的效果,依然無法停止思考某種激烈的思維,我被此種從不對等從不均質關係之下的惡質對待弄得無時不刻都要氣急攻心起來.

東海校園成了一個可供唸書的巨大公園,這是她賦予給我的新意義,今日校園裡充滿了考試的人潮,仔細看了一看
,才知道原來是轉學考試,真是熱鬧.然後在圖書館的電腦室裡遇見宜芝,她陪她妹來考轉學考,遇見宜芝真是一陣驚喜,呵~

我還在適應體內此種逐漸擴散開來的暴亂,我想大概同樣也要花三年的時間來處理它,因為我既沒有刀也沒有槍,無法在一夕之間就解決這事.

惡勢力.

2007年7月23日 星期一

:靈光時刻@作為一種提醒

到孤芳自賞。

若不論好壞,只著眼在密度與龐雜,以前傻傻一寫就兩三千字(雖然其中填充了許多贅詞),也不管有無人觀照自顧自玩起來的那些東西,想來是更孤的。

所以,我也有改變了不是嗎?以自己的方式。

桑塔格對於寫作是這麼說的:「每個作家都在尋找一種理想形式,在裡面可以放入所有纏繞於心的所有關注,以及最瞭解的事物。」

從以前的村上春樹到現在你類比的駱以軍,當然絕大多數都是善良的過譽,或者易辨框架的使用。但反過來,要講是刻意模仿也未免太有自信,歸根究底或許只是一種心慌的跟隨,我以當時所能取得的最理想形式為鑄模範本,塑膠射出了一批批自我感覺良好的複製品。

我還沒尋找到屬於自己的理想形式。不只寫作。

我們兩人在某些性格上的特質是相近的,這不只一次從各自的交談過程已確認過。加上,記得我說過的嗎,我們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這件事?或許就因為如此,我們的友誼才有辦法輕盈起來,並且保持新鮮的好奇。甚至這已經成為我的固定模式了,不單單面對你時才如此。

我偶爾對你展現出的不正經曖昧戀慕,或者那些在文字中夾雜彷彿藉著自貶(駱式討好?)來博取同情的突梯古怪寫作手法,其實皆只是在抵擋屏幕背後暗藏的那個我所害怕的巨大幽暗混沌物事,我的「不理想形式」。

我的自傷,我的惡趣味,我的嚴肅,我的軟弱,我的到此為止,凡此種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矛盾正反總和,都是源於此啊!未解決,未解決,在我獲得真誠之心以及信任別人的美德之前,我依舊只能維持在說了很多,但更多沒說的界線之外。


轉貼:http://blog.roodo.com/waylim/archives/3217331.html  園物動里底斯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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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間看見這篇文章,我實在有點傻住了,無法不若陶潛撰寫<五柳先生傳>那般將自己自況進去,原來,事實是再多的解構與辨證在某種時框中都是不需要的,那些科學性方法除了只能夠因更清晰而醜化更多,其餘的再也無濟於事,使不上力。想到邱曾經說的話:我是什麼無法聚焦,但什麼不是我卻一觸即知。/作為一個世界的觀察者與人生處境的書寫者,究竟有沒有能耐將自我放藏在一個較為世人所忽略的地點?也許創作者本身堅信的信仰就是那一襲國王的新衣罷了。(但他們往往都知道自己正穿著國王的新衣)















裸陀的故事


在光圈咖啡書店的轉角有隻駱駝悄悄地走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駱駝的駝峰上頭做了一個人, 他說: 駝你走你的, 口渴的時候吐吐白沫沒關係,待會兒我會進去幫你叫杯咖啡, 先忍著點.

駱駝搖搖頭, 呼嚕呼嚕地駝了起來(此處的"駝"是牠身為駝類的擬聲詞) 抗議著說: 你可以幫我帶本書出來啊! 我不一定會想喝飲物, 說不定我會比較想翻翻書. 那人就說: 翻翻書? 不會啦! 你應該比較適合來一杯喝的, 我看你滿頭大汗了.

那人進去書局, 駱駝先生在外頭的轉角悠哉地等待, 外面的車聲還有車燈聲光效果十足, 是一個非常襯職的城市夜晚..

駱駝感到有點無聊, 此時有個妙齡小姐走過騎樓, 看見駱駝, 隨即轉過頭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地繼續往前走,駱駝伸出頭稍微靠近一下女子的肩膀, 覺得有一股很舒服的香, 那種味道他剛好很喜歡.. 但小姐走遠了,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駱駝等男人等了良久, 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用駱駝蹄踢踢踏踏地踱著步, 很像踢躂舞的舞步聲, 牠也自得其樂在這種變換成舞蹈模式的自愉. 真的一點都不口渴,但卻開始有了一點想排泄的感覺.

真的是忍不住了, 像一場小雨般哩西嘩啦地洩下來了, 依然還在踱步, 整個轉角形成一股很奇異的氛圍與節奏感, 如果只利用聽覺來參與這場轉角之宴, 是一場小小的享受, 但若以嗅覺來參與, 就成了另一種非比尋常的承受.

男人走出店來了, 低著頭看著手裡拿的書中某一頁, 另外一隻手握著一只紙裝美式咖啡, 一副悠閒表情輕鬆步伐地走過來, 他抬起頭看見駱駝,說:
嘿! 老兄, 這本書實在是太棒了, 你看,明夏 柯內留斯的新箸<<最美的時刻>>, 什麼是最美的時刻? 當人們等待著一個奇蹟出現, 在再過一秒鐘便等到的那個前一秒鐘之停格, 不要跨到下一秒, 永遠在這一秒鐘期待, 這就是人類中最fucking you的最美時刻.

駱駝喜出望外說: 這是你幫我物色的書嗎? 男人同時將咖啡倒進正開著口的駱駝嘴.駱駝全部傾吐出來, 發狂地大叫抱怨起來:
你看地上這是什麼! 我說我不需要喝的嘛! 我要書..

男人說: 不行, 下次再幫你買書, 這本我要好好留著看, 雖然很fucking, 但是值得我回去咀嚼再三.. 回去吧! 趁還沒被人發現你的舉世大作之前, 繞後面那條暗巷回去, 走吧!


駱駝氣咻咻地噓了噓大氣, 跟在男人的屁股後面回家去.


2007年7月21日 星期六

日本浮出海面

《日本沉沒》並不沉默
有人說,美國人的“噩夢”來自其他星球,因為他們自信在地球上的軍事力量已無人能敵;日本人的“噩夢”則來源於沉沒,日本人將自己的國家稱為“日本丸”,“丸”指的是船,因此,“沉沒”這個詞最能觸動日本人內心深處的焦慮與不安。
7月15日,日本上映了一部國產科幻大片——《日本沉沒》。片名本身對於日本人來說似乎已成為一個永久的沉重話題。1973年,根據同名暢銷小說改編的電影《日本沉沒》在日本掀起了一股危機意識的狂潮;1995年1月17日,同名電視劇剛播完第二集,就發生了震驚世界的阪神大地震,5400人死亡,30萬人無家可歸;今年,日本政府又全力支援拍成了這部耗資20億日元的大製作,防衛廳,陸、海、空自衛隊和東京消防廳等機構都參加了拍攝,海洋研究機構擔任顧問。
《日本沉沒》在日本屬於知名品牌。上世紀70年代,小松佐京寫出了這部暢銷小說。其受歡迎程度令人驚訝,上冊共售出204萬本,下冊售出了181萬本,作者因此獲利1.2億日元。1973年,同名電影獲得了大約40億日元的票房收入,觀眾累計達880萬人次。今年7月15日,新版《日本沉沒》上映,各地的上座率都非常高,而且觀眾不分老幼。發行商預計票房收入可以達到70億日元。目前,已有20多個國家提出要購買該片的放映權,中國和南韓也在其中。對此,日本媒體評論說,《日本沉沒》使日本“浮出了海面”。
據《朝日新聞》報道,與33年前相比,新電影在角色設置上基本沒有發生變化,但日本沉沒的原因卻有所改進。該片完全以阪神大地震、印度洋大海嘯等近十幾年來的災難為背景,通過最新學說描繪了日本沉沒的全過程。由於電影題材特殊,以及此前北韓試射導彈在日本造成了緊張氣氛,日本媒體在電影上映之前就開始炒作此片。日本TBS電視臺早在7月9日就進行了長達兩個多小時的特別報道。節目中不僅請來《日本沉沒》的男女主角介紹電影的新看點,還不時穿插對專家的採訪,談日本地震的危險性,評論國家的防災政策,分析國民的防災意識,並提醒人們在日常生活中就要防患于未然,時刻準備好防災食品、照明器具等。除了TBS,日本的多家電視臺也製作了類似的特別報道,有的電視節目還採訪街上的日本百姓,採訪過去曾經經歷過大地震的市民,讓他們談自己的感想。
災難片迎合了日本人不安的心理
以小說《日本沉沒》為題材的影視作品之所以能三次震動日本,是因為它的出現總是“恰逢其時”。1973年,老版電影上映時,日本正在經歷石油危機,物價上漲、搶購成風,日本社會處於慌亂之中;同名電視劇在1995年播放時,正值日本的泡沫經濟崩潰、自民黨下臺,再加上阪神大地震,日本民眾的心理脆弱不堪;近年來,日本雖然經濟上有了起色,政治上小泉政府實現了長期執政,但多數老百姓並沒感到日子好過,醫療保險、養老金、傳統社會結構崩潰、與鄰國關繫緊張等問題始終困擾著日本人。由此可見,在日本,災難片所依託的不是太平盛世,而是亂世。因為對災難的幻想在相當程度上回應、驗證了日本人內心深處的憂患意識。
近年來,日本人對災難的幻想越來越多,越來越聳動。日本前經濟企劃廳長官堺屋太一在他的《平成三十年》一書中假設說,2018年,日本經濟將極度萎縮,60萬家建築公司只剩下3家,而且只能以修補道路為生。日本在製造業、醫療和保健業的地位完全被中國取代,揚子江兩岸住著5萬多日本移民……另一部預言小說《日本封印》更加悲觀。作者彬山隆男這樣寫道:日本因秘密開發軍事衛星,激怒了美國。美國為此決定向中國靠攏,敵視日本。於是,中國開始要求日本“交出沖繩”。與此同時,中美對日本進行封鎖,將大批“難民”輸入日本,企圖佔領這個島國。這本小說是日本流行的日中衝突題材的代表之作。也許是覺得政治預言太多、太離譜,日本也有人“貼近生活”。最近,日本的一位研究所所長鄭重其事地向日本民眾發出警告:十幾年後,日本的普通人很可能再也吃不到他們喜愛的生魚片和壽司等家常美味。因為中國對食品的巨大需求將佔據國際市場,中國將使日本出現糧荒。類似預言似乎總在提醒日本政府應該轉變觀念、修改政策。今年以來,日本先是提出擴大儲備稀有金屬,以應對外來挑戰。後來又要求一些政治、經濟和社會機構在出現天災人禍時使用“暗語”,以防備其他國家知道日本的內情。而相關的防災、反恐演習更是終年不絕。
建造地下掩體的商家說:生意越來越好
天災人禍在日本到底是幻想還是現實?帶著這個疑問,記者採訪了一位在日本政府部門工作的30歲女性。她不僅知道《日本沉沒》這部電影,還十分感興趣,一定要去看看。她告訴記者,通過專家的預測和媒體的報道,“危機”一直深深印在日本人的腦海中。所以,日本人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她工作的部門要求必須常備防災用品,而面向一般家庭開發的防災包也十分暢銷。日前,一種防災地圖也開始暢銷。它能告訴你當地震發生、交通癱瘓的時候,你怎樣才能安全回家。
如果光是防災用品暢銷,還不足以說明日本人危機意識的與日俱增。目前,一種以防核為主要目的的地下掩體開始在日本“熱銷”。為此,本報記者採訪了這種掩體的製造廠家——織部精機製造所。該所的工作人員織部信子告訴記者,由於日前北韓試射導彈再次加深了人們對戰爭的恐懼,前來諮詢建造地下掩體的人急劇增多。有性子急的顧客要求立即就建。織部信子笑著表示,這是不可能的,由於這是一種特殊的地下設施,最短的施工時間也要4個月。可是客人還是要求加快速度。織部信子還介紹說,這種特殊的地下掩體不僅可以防震,也可以防毒、防核。所以使用的機械、建築材料都是特製的,建造成本很高。家用小型掩體最低也要1000萬日元左右(約合70萬元人民幣)。那種大公司社長要求建造的可容納300人的大型地下掩體就更是天價了。這種昂貴的“商品”雖然正在逐漸被市民接受,但是由於政府沒有補助金,所以只有高收入者享受得起。收入較低的人主要在該公司購買一種瑞典生產的空氣過濾器。這種過濾器就像空調一樣,安裝方便,價格低廉,一台38萬日元,銷路很好。安裝了這種過濾器就可以防止化學武器的毒物、核爆炸後的空氣污染等。織部信子的父親就是株式會社織部精機製造所最早研究防核地下掩體的人,他們早在1963年就開始在日本推廣這種設施,但以前的日本人對此漠不關心。隨著沙林毒氣事件、“9·11”事件以及北韓導彈事件的發生,日本人對地下掩體的需要也越來越多。織部信子說:“我們的目標是,像瑞典那樣,爭取每家都建造一個防核地下掩體。”
從永無休止的自我努力中獲取安全感
日本人強烈的憂患意識世人皆知,大家也都知道這源於一種島國心態,那麼這種心態到底是如何產生的呢?在日本的歷史上,水稻一直是主要農作物。由於海島的地理特點,日本稻田的面積一般不大,牲畜難以發揮作用,只有投入更多的人力、每個人努力去幹、精耕細作、技術創新才能收穫更多的糧食,養家糊口。在這一過程中,自然災害是日本人最深的恐懼,一方面,它使得日本人對事物的結果總能無條件地忍耐,另一方面,遇到災難或可能遇到災難成為日本人更加拼命工作的動力。這樣的自然環境和生活環境使日本人將日本列島看成一艘大船——“日本丸”,船是封閉的,船上的人是一個命運共同體,大船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這種心理驅使日本人不停地忙忙碌碌,從永無休止的自我努力中獲取安全感,技術的反覆更新,品質的精益求精,時間的黃金分割都是為了求得心理平衡。在日本,從小學生起,每人至少懷揣一本帶日曆的筆記本,設計精巧的空格裏填滿了直到半年以後的五花八門的時間安排。繁忙的日本人似乎被活埋在各種細節中,伸不出頭來讓大腦補充氧氣,無法思考“日本丸”的未來,觀察“日本丸”的方向。▲(環球時報 2006-07-18 第07版/記者 孫秀萍 金 嬴 王 選)

2007年7月15日 星期日

美景時光




七月十四號,挺開心的一個日子。國小同學吳阿進來東海,我在東海圖書館唸我的書,兩點半他來,書放著,走出圖書館,機車key拿出來,在太大的校園裡飛馳,風很涼,心情很好,然後煞車,看到他很開心。

從學校畢業了,當為了找一塊可唸書的地方,發現自己仍然願意不厭其煩地其二十多分鐘的車回學校圖館看書,太熟悉,太自在,暫時還在迴光返照,對於location這種事。阿進是個很妙的人,很陽光,拿著單眼相機到處專注地取景,是個相處起來非常舒服的朋友:D,託他的福,居然能在睽違三年後再度和東海湖見面!儘管它依舊是那麼地人工,但並不減我們的興致。

原來離開之後,看的眼光就會逐漸不同,從學校中抽離學生的身分,變成遊客姿態來欣賞這塊風景區,蠻美好的,成分中加入了抵達和流連忘返這兩個元素。

然後當然還有離開這一項。



圖片資訊:  1 圖書館窗外的綠    2 教堂旁草皮的綠與樹幹


                                          02:35


相佐



如果就像陳玉慧所說的,他所堅持的創作源頭之原因是由於他認為只有在這個區塊他的全身全人全副靈魂才有可能使完整的,那我可以追隨此種想法嗎?他說的並沒有錯,安身立命的所在正在此處。

如果以我自己的說法來再重覆一次,大概就是創作是我避免使自己和現實世界太過貼近的一種唯一能使用的器具,這是它的功能性。唯一能讓我和這個世界保持一點距離的工具。然後再接續陳玉慧的說法。(這種說法記得邱妙津也說過類似的)

因此,創作是一種虛榮表現此種說法幾乎是蠻表面的話詞。我的世俗感太薄弱以致於無法支撐自己去過其他人正常而主流價值的人生模式,只能挑一條比較不一樣的路走,是險途,沒有高度的悟性或者超人的慧根還可能會在裡面迷路。

如果在這個區塊可以清楚地合諧地和這個世界相處,我願意即便是以跌的姿態都好跌進去。


然後帶點哼哈二將的表情嘻嘻哈哈,人要帶點結構來活著,並且避免將人生一詞想的太白頭偕老,比較有可能的是假設每天都是最後一天,就讓它顯的有質感一點無妨。

所以沒有形式上的安身立命這種事,仔細活著最重要。 02:29




(我到底在自以為是什麼??)




2007年7月12日 星期四

語用:式之二

關聯是一種模糊概念,話語之間以及話語與話題之間有了什麼樣的關係才算是關聯的,不同類型的言語行為以及不同的語境之間有很大的差別。口語交際一般在現場語境中發生,如果所談的對象就在現場語境中,或雙方彼此之間十分了解,那麼在別人看來很不關聯的話語,他們卻會覺得環環相扣,關聯的十分緊密。甚至在寫作閱讀詩歌的語言過程中,詩人就是要提供一些看似很不關聯的話語,去刺激讀者把它們關聯起來的欲望,從而激發了讀者的想像力。當然在論文答辯、法庭辯論等語言行為中,關聯就是一個很嚴密的概念了。


引用來源:现代汉语通论 主编 邵敬敏


下個註解吧:朋友之間要聊的來,彼此存在的默契、認同的領域,與釋放出的頻率之質與量是多麼重要!

                        02:05

語用:式之一

為了月底的華文認證考試,重拾語言學書來啃,發現簡體版(大陸的學者)在敘事語言學區塊時更能清楚而貼切地闡述它的真義,人類的語言實在不失為一種非常有趣的東西!:)

topic:語境是交際雙方共享的

從理論上講,語境應該包括了我們所有的知識。然而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人和人之間在所擁有的知識量有很大的差異,語言交際要獲得成功,交際雙方就必須不斷地努力尋求彼此共同的部份。這樣,一方面說話人不可能超越自己的知識去利用聽話人的知識,儘管說話人了解聽話人擁有某方面的知識---假如你知道對方是個球迷,有關球賽的知識瞭如指掌,但你卻是個"球盲",對球賽一無所知,那你絕不可能在說話時利用有關球賽的知識去構成語境。另一方面說話人也不可能在超越聽話人的知識擁有量的情況下利用自己的知識---如果你是個球迷而聽話人是"球盲",這時你利用有關球賽的知識構成語境,對方就無法進入。

所以能在交際雙方之間起作用的語境知識,一定是雙方之是相交後重合的部份,也就是雙方共享的部份。為了達到這種共享,我們一進入話語交際,同時也就進入了一個互相對對方語境之是揣摩分析的過程。共享不是恆定不變的,而是雙方不斷動態分析的結果。

書目來源:现代汉语通论 主编 邵敬敏


下個註解吧:人與人之間溝通是多麼要緊的事!
                                01:56

2007年7月11日 星期三

難度指數x%

有時候真的會覺得,人的一生就是從一團渾沌初開,然後花七八十年的時光慢慢釐清的過程,簡直像在拼一副千塊風景拼圖。你(妳)的時間到了,你會對你自己放手,把一直以來蒙著的堅實的鼓面打破一個洞,再打破一個洞,一個接著一個。然後接受一些從一開始根本不可能與自己相格互入的事情。這種時間是指階段性的,不是指一個人生命中的終點時間。

從台南待完五天假期回台中路上的統聯裡,看尼可拉斯凱吉主演的《氣象人》,(我私底下喜歡叫他做氣象先生,很帥很酷逼),演居家片的凱吉依然具備著一貫以來那麼低落無助式的凝眉表情,看來他永遠無法脫離這種戲裡憂鬱性格了,他是典型,他是尼可拉斯凱吉,然後他就算飾演輕挑使壞咖,也會再下一秒鐘立刻回歸憂鬱,深藏心事的長臉譜(阿他就不是阿飛啊)。裡面他演一個面臨老婆提離婚改嫁父親得絕症所剩時日無多女兒在校受同學訕笑貫號駱駝蹄不雅稱號的一個失落男子,其癌症父親在汽車裡和他說了一句話:「人生中一定要有所放棄。」

中國話翻譯過來大概就是:「能捨,才有得」?可能吧!但放棄這個字眼是那麼強烈而真實。攤開手放下的意思。

把bullshit放下,把花拿起來,何樂不為?
把一直以來視為花的事做屎看待,把屎敝帚自珍地當花捧抱,何樂不為?
(然後誰說屎比花爛花比屎香屎比花不討好?說不定剛好通通相反過來!)

因為這是一種必要的態度,當遭遇詭譎的事情與處理個人悲傷的階段。(我們總會把過去式反覆再三回味咀嚼好幾番,永不相信成長與理解自我的方式只有那幾種,我們千方百計翻挖。)

悠悠醒轉。早上從床上清醒過來,是一件蠻美好的事情,代表著全新一天的到來,意識的重新整理。然後你會知道各個階段該如何學習別人以及接受自己去做些什麼事情,慢慢步入一般人的正軌當中,這也許是一種保護機制,人會適度地隨時間將自己拉回來,歸位。然後做一切所有人都會做的事,好比一個輪廓,上頭該有的五官都慢慢會齊全。這會是一種妥協嗎?也許是如溫水平淡而無殺傷力的妥協吧,也沒什麼不好。

然後人會從年少的不安於室到成家立業,從毫無危機意識到居安思危到安居樂業,過著規矩又繩準的一生。也許這只是一種人生形式的運轉,思維的態度不盡然如此。

這陣子無意間想到一個很妙的比方,人的影子是自己,走到哪跟到哪,做什麼姿勢動作影子便跟著做,因為影子就是自己,一分為二,兩者同質,也因此,必定有一個是有聲有色,另一個要無聲無息;有一個是有血有淚,另一個要有其形而實則虛擬。當一個人的生命雜質太過豐富時,和自己本質太過相近的人接觸是不會太平靜的,最好的方式是選擇一個更溫和的狀態來作為互補,好處是兩者伸縮自如,輪軸順暢地轉走運作,壞處是終其一生無所激盪,沒有太多危險,但失去冒險的刺激感與快感。所以人最相處的來朋友是自己的影子。

記得上一次最悲傷的時候,曾聽人說過話:「其實,再好的伴侶終究會分離,是因為最終都會發現彼此身上自己無法理解的所在。」也許這是很消極的說法吧!當在一個開端便把結局想的太通透,過程究竟還握著什麼樣程度的價值,剩下幾多價值值得去追尋與把握呢?But who knows? Who care else? 誰叫會最讓人出乎意料的那個人永遠是自己本身呢?

我還沒答應自己要妥這種其實根本沒有很難妥的協,但是大概懂此種可能性也懂當自己依循這種輪廓一一往內添加五官的動作一旦出現時自己也不會太訝異過度而暈厥。 01:29

2007年7月4日 星期三

sprout

離開了東海鄉村那一帶,搬到繁鬧的市區,整個週遭環境突然變的非常有現實感。

住在有名的精明"逛"街裡,卻沒有太多逛街的心情,而是一種將自己更推近寫實社會的感受,這將是我對夢想妥協的開端嗎?我們曾經離夢境那麼近,觸手可及,但現在卻似乎一點一滴地從手掌中流失。今天早上去上了第一堂的家教,路程比第一次探路時的感覺更遠,有點超乎自己的估算,當騎著摩托車沿著這個城市穿梭,早晨的太陽相當灼熱,通體黏膩,快駛而過襲身而來的是溫吞的風。

會開始懷念學生單純的時代,無煩無憂坐在課堂裡聽老師講詩、寫事、聽風、以及任何一個離夢想更接近的方式,人一生中經歷如是精神食糧如此豐富餵養,夫復何求?但我知道我必須開始將這條線靠自己的方式永遠延續下去,直到有一天身體不動為止。

現實感來的又猛又急,攜帶一副詼諧之心看世界,妳將比以往更有富足而質感地活著。

What I want to do is holding my dreams tight.


                             23:20

2007年7月2日 星期一

practice


騎著腳踏車的男孩彈的吉他是首殘破的練習曲,但他的生命力堪稱相當完整。
我也需要一首練習曲,小時候彈琴時最討厭的曲類就是練習曲,最喜歡彈的是好聽而旋律優美曲折的流行歌譜,那通常是作業背熟通過之後老師給的獎賞。

但我現在真的需要一首新的練習曲,要練習的東西太多了,這個世界。練習、練習、練習、練習。

練習更冷漠,更像最單純的自己,然後更好。

練習讓氣息順暢,讓生命中的默契不輕易隱藏,練習看清這世界的面貌。練習不要再做令人討厭的事。在自我構築的世界裡頭,有深愛的人,有痛恨的人,有彼此交心的模樣,有互相撕毀面容的模樣。也有獨自拾起最後一枚碎片的模樣。當這個世界面臨傾斜,破裂。

然後我再也不想再讓自己獨自一人,與生命,在紙上,再談兵。 01:33

破掉

(為何我們彼此對彼此而言如此具備殺傷力,而對他人則非?)

所謂盲點,
正是我們將永遠沒有機會用最真實的溫潤面貌彼此交心.

What happen on earth?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已失去對一切美好人事再度心動的能力.

不當草莓族



今天到家樂福大採購,買了組合衣櫥、巧拼、一大袋子的衛生紙,和一大桶的多喝水。結帳時才知道自己要扛那麼多東西回住處,但又不想跑兩趟買,下定決心再怎麼苦也要把這些東西一次扛回去。

今天在我不知道該如何生出第三隻手之際,遇到了好人,一個外國女子幫我把一些東西帶到機車旁邊,真的很感謝她。感謝上帝總在我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伸出援手,尤其是最近這一陣子。為了載這些東西回家,我只敢時速40地慢慢龜回家,一路上險象環生,臉已汗水汪汪。花了一整個下午終於把房間裡外擺好了,地板也mop乾淨了,突然有種感覺,將來無論如何都不能當一名草莓族。我要我的抗壓高,來吧!壓力、現實、物質、還有一大堆想也想不清說也說不透的詭異地帶。人在潛意識中,是種向上的生物,稍微給點危機感,就不致於落得自生自滅。

願意努力讓自己比昨天更好一點。

2007年6月30日 星期六

語式:not anymore

若是自由精靈之身,是不會輕易將挂礙沾染上心頭的。身體,它像是一只五斗櫃,漆著深沉的夜藍色,躺在室內或是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內斂地置放著,沒有任何一個旅行者需要拎著它走往任何一個目的地。

吾非自由精靈,起碼這個年的上半身往前數三個年,都不是。

人在結束一場長期的親密戀愛或者精神性倚賴關係之後,總要仔細地回溯到最初:妳在這樣子做之前,妳本身其實是什麼面貌?

想想在對一個人產生莫大好感以前,自己是一個什麼樣心理狀態來面對週遭世界的人以及對自我感覺為何?如果人一生的生命圖像當中,僅有陷入戀情時才是精神最有辦法全神貫注的時刻,抽離愛情之餘,難道僅存的是殘破而未組裝成型的自我面貌?一個人在瘋狂愛戀到失戀結束,也許在咀嚼悲傷之前,要先檢參與這段過程之前的自己的樣貌,這有點像科學領域的測不準定律,是怎麼測都不會是最真實數據的實驗。


昨夜看了奧黛莉朵杜主演的【Dirty Pretty Things】,美麗壞東西。我無法不陷入一種奇怪的思維中。一個人面對自己所能視察到最精細最純粹之境地,究竟能夠達到什麼樣的程度?如果能拿五斗櫃來形容,飾演法國的土耳其非法移民的她最初信仰伊斯蘭阿拉最淨身最純潔的身體,是在五斗櫃中的第一斗。後來為了躲避移民局人民的突擊檢查,身為非法移民的她不得不接受了上頭老闆脅迫式的無禮要求,做了全世界最骯髒的交易---舔那男人的下體。她已經逾越了她本身的第一道警戒線,是她自己允許的。之後為了取得合法公民美國護照,她妥協給非法器官交易,對方要求附帶的籌碼是,配合對方進行一次性交(其實就是答應被強暴一次的意思)。

終於第二道警戒線也逾越了,身為一個虔誠的回教徒,服從口交之命、處女之身獻給了牙爪般的人。這些都是她為達到某種目的不得不的中間手段,這些起初都不是她所預訂的行事表裏面的。離開自己那張最忠誠的臉貌越來越遠了,從五斗櫃第一斗到第二斗,到第三斗。目的都為了到達第四、第五斗,不再以躲藏之姿、光正地踏入新國度,以及和奇維拖艾吉佛愛相隨。

如果今日到手的新護照真切不假,她已成功成為新公民。但奇維拖艾吉佛依然心中留守亡妻一個位置,依然盼望回老家見七歲女兒,無法接受她,她能夠再回溯到自我最初衷信阿拉的那個身體與心靈嗎?她曾用憤恨的表情對奇維拖艾吉佛說:「我的阿拉不再對我說話了!」代表著她要幹什麼都行了,腎臟交易、靈肉交易,離自身中心信念越來越遙遠都是無妨的了。

很想知道她內心是否懷念過原本信仰阿拉時,最初衷樣貌的自己?

只是拿這部電影的情節做個比方,用在戀愛這件事上而論可能有點不精確吧,但仔細想想還真有點類似。
Jose Ortega y Gasset曾說過,愛是一種專注力的現象,若說這是一趟旅程,個體本身會由於太過專注而失去自我自覺嗎?這是一種忘我還是失我?忘我的話,應該是相當愉悅的,沉醉的,陶然的。大部分的熱戀或單戀是屬於哪一種?如果是失我的話,這樣的愛情是不對的嗎?而忘我和失我到底有什麼不同?

僅明白自己是個面對自己愛情區塊太過專注的人,這狠狠地害了自己,一遍又一遍遭到刮傷割傷刺傷,極度自賤。人是很奇怪的動物,一旦依戀上一個人類,相當程度上便會用對方的視野與觀點來看待世界,包含自己,於是最終,默默接受對方的批判角度,自己殺死自己。而最後還落得一個虛偽之名(因為妳「忘我失我」!妳沒做妳自己!)

一路以來堅信(或者理想化)的東西(譬如朵杜的阿拉神)已然崩解(或者看清)。凡事只剩下一個人要獨自參與時,剛開始時就會變的索然無味,像粗糙無光澤的皮膚。但此時本身內在酵素會發生驟降或陡升的情形,將是這個身體展開另一種新體質與新信仰軀殼的最佳時機。

太疲憊於此等五斗櫃中變換。對於此段過度內化的感情狀態,一旦通透抽離愛,我不知道剩下的感覺將會轉換成什麼。

愛情是美好的東西,那是一種感覺,不是一種科學。如此細細分解令人氣餒,兩方感受沒能夠持平的狀態只會造成不斷地跌躓與單方面自舔傷口, 但這是由不得彼與此的事情, 這是歸屬天曉得的事情(只是當遭遇人性中最嚴厲的解構,最後一條底線都被戳破了, 你要別人怎麼活呢?)愛與不愛, 不是勉強來的也不可能一廂情願.

看懂了,夢也醒了。 02:50


(沒了心動的元素,剩下的是對自己最原本快樂而單純面貌的復尋,但那種質感根本卻已經差很多)

2007年6月27日 星期三

the need or true love?


你是愛我還是需要我?
著名的心理學家 弗洛姆(E.Fromm)在他的名著(愛的藝術)中有這麼一句名言:


不成熟的愛是--< 因為我需要你 , 所以我愛你 ----
而成熟的愛是--< 因為我愛你 , 所以我需要你 ----


一個人付出的愛是不是成熟,從他最原始的動機與表達得到驗證。
如果是基於需要(例如:因為我孤單、寂寞,所以我需要你陪我與安慰),那麼他所說的愛其實不是真愛,而是一種條件的需索卻假冒愛的名義。這假愛的鑑別非常容易,就是當他的需求已得到滿足。


(例如:因為你的陪伴安慰,他已不再感到寂寞),便會對你的存在覺得多餘與厭煩。所以,當你的情人打電話給你,訴說他見不著你的日子真是茶不思飯不想,而求你趕過去給他看看的時候,你且慢高興.因為說穿了,他只是要你去給他下飯罷了!他只是需要你,那裡是愛你呢!
而真正的愛是無條件的自由付出,所謂需要,其實只是一種邀請:他需要一個人和他共同完成這樁愛的事實,所以他對你提出邀請了。而這樣的真愛也很容易鑑別,就是當你對他的邀請婉拒甚至只是沈吟的時候,他立刻就能尊重你的意願而停步,而不會死追活纏,非要你答應才甘心。
何以故?只因他並不是軟弱的人格需要你去支持,而是秉其人格的獨立堅強,願邀你分享他生命的美好時光。因此我們說愛的第一要義就是自由,這一方面是指愛的付出應當基於自由意志,而別無潛在的陰暗動機。


一方面則是指對對方人格自由的充分尊重,而不在付出的愛上面附帶有渴想、期望、要求乃至逼迫的壓力。而真的相愛是一種愉悅甜美的經驗,而不是互相剝削的債務。但許多情人的相處卻總是從無私的愉悅始,而以沈重的負擔終。情人總忍不住想用對方的束縛來保障自己的安全,卻不知只會帶來更多的煩憂。而一個願意對方完全自由的人,又有誰捨得離棄?只是道理雖然簡明,當事到臨頭,總是不容易做到罷了!


有人問:『你為什麼喜歡一個人?』
我只能夠說出為什麼不喜歡一個人,卻說不出為什麼喜歡個人。
喜歡一個人,是一種感覺。
不喜歡一個人,卻是事實。
事實容易解釋,感覺卻難以言喻。

愛情是忽然有一個人,我們覺得一見如故,很想靠近他,我們的內分泌忽然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想擁抱他。以後,無論快樂或哀愁,我們也想不起當初為什麼愛他。只有當我們不愛一個人時,才會找出不愛他的原因,因為我們開始挑剔。任何一個人,只要你去挑剔,一定找得出缺點。越去挑剔,缺點越多,我們便可以說出為什麼不喜他。


我們想買一件衣服時,即使發現他有小小瑕疵,埋怨幾句,也肯將就,因為只有這一件, 而且我們太喜歡它了,瑕不掩瑜嘛!假使我們根本不想買那件衣服,它的小小瑕疵便是致命傷。我們更會努力地找出其他缺點,譬如質料不夠挺,顏色太鮮豔,向售貨員證實,我們不是隨便來逛逛的,我有認真考慮過的呀!


分手可以有很多原因,結合卻只有一個原因,原因就是: 不需要原因。


註記:學姊之言,很有fu , 引用之。

p.m. 20:11

2007年6月26日 星期二

Invisible City


這該是倒數第幾次聽見六樓夜晚的風?

從六樓的陽台望過去,是廣袤的台中市區夜景。右邊可以看見茂密鳳凰樹欉中露出的尖尖教堂屋頂,佇立在深謐黑幕中。

雖然白天之暑溽難忍,但一到夜裡晚風還是很涼爽的。通透的靜,市區夜景燈星已稀疏,剛過子時,有一半已進入休眠狀態。令人想起卡爾維諾筆下看不見的城市,即使具備了透析之眼的都市乘客亦無法蜿蜒於其中,然後清爽看足整座城市的面貌。假設這個城市的人與物都是不清醒狀態,至少自己是要清醒著的,前幾天重新看了〈海上鋼琴師〉,他說了他無法掌握身處城市叢林中的自己,那是一個太巨大的鍵盤,遠比鋼琴的八十八鍵多太多,多太多。

我給自己預留了一個太小的空間讓自己清醒著,事後的確是發覺那嫌太小了點,付出了一點代價才發現的。當今這個世界何處有那樣一艘大到可以擺置炸彈槍枝宛若軍火庫的郵輪作為袖珍人生,可以讓這些脆弱的靈魂安身?僅能做的是,在下一步逼得自己跳入那片無邊無際的廣袤。看不到的盡頭,看不完的世界。

用力地搖一搖她的肩膀,狠狠拍打臉,低語輕問:還堅強嗎?

最近我的人生是充滿了太多的矛盾,我開始害怕自己已不夠聰明去一一妥善地處理。我得開始適度地活的像別人。像這個夜,隨著時間越長,夜的更透凉,更冷漠,更冷漠。身上的熱情逐漸磨成一種圓渾的森冷。

修練不完的人生。                     a.m 01:10

2007年6月24日 星期日

病理解剖


大醫院裡瀰漫著濃重的藥水味,目光所及到處都是慘白的牆壁與病房。

主治醫師筆直走向家屬。

「陳先生陳太太,我們必須透過病理解剖才能了解死者之死亡原因,請你們簽下這份解剖同意書。」語調冰冷有禮,絲毫嗅不出一點商量的口吻,但得體有禮。

「解剖……?一定要解剖嗎?」陳太太撫著心,看似很痛苦的樣子。陳先生抱著陳太太的肩膀,低語安慰。

「是。一定要解剖了,才能知道原因。」

「那請您仔細把她恢復最原本的樣子,拜託拜託您了。」心在碎,在裂。

「當然。」

(開刀房,主刀醫師與跟刀醫師兩人,三人。)

「解剖刀。」

「是。」跟刀醫師A默默把刀遞過去。

一刀劃下,鮮血噴出,棉花隨即大量覆蓋吸血。

主刀醫師扳開死者胸膛兩邊皮膚,開始搬移內臟。

「這邊再劃一刀,靠近肝臟的部分一點劃下去。」劃偏了,跟刀B醫師受吩咐,靠近肝臟處再劃一刀。

「她的肝臟已經腫的比正常大小還要大三倍了,這樣取不出來。」

「我來。」主刀醫師拿起刀,在週邊皮膚又劃下兩刀,成交叉狀,鮮血濺噴。隨即大剌剌地將肝臟取了出來,放置手掌上,白手套染成血腥一片。接著又在靠近心臟的部份快速地劃下相互交叉的三刀。

「心臟應該也要檢查一下」主刀醫師喃喃自語。

此時大體已無完膚。
所有的內臟都已經翻遍,小小的腹部儼如一個激烈過後的戰場。

敞開的腹腔肉血糊成一片,內臟四處各自移位,腸子也散開來,糾結成一團。

「B你來關肚,內臟不用歸位了,隨便縫一縫。我去跟家屬報告病理結果。」

(手術房外)

主治醫師筆直走向家屬。

「陳先生陳太太,令嬡的身體裡全都是棉花、棉線和鈕扣的東西,找不到任何血管和內臟,解剖判斷,這應該是個假人,是假的。」

陳太太瞥見門縫裡手術台上血淋淋的人體,抱著陳先生的袖子,暈厥倒地。

人間失格---愛與痛的邊緣

《父子》是一部能將觀眾的心拍碎的片,老實說看完時,發覺整個人還蠻能融入的,它是某些現實面中父子問題的再度深刻版,沒有太多渲染或擴大,只是在單位見方公分的範圍上更加強,更鑿深,五官輪廓更明顯。

常聽郭富城的「國度」專輯,那首「把愛填滿」和「愛‧魔力」正播放時,心想到的卻總是張國榮那張溫柔的臉,無論是歌聲或人本身,他們兩人給予我的感覺都是溫柔。在《父子》裡頭,郭富城徹底顛覆那種溫柔形象了,憤怒、焦躁、無助,一派的表情B,透露出一種人性背後更廣袤更不確定的可能性。一個人生起氣來是會變的相當沒有質感的,但當這種憤怒的成分中夾雜太多對自我的失焦以及對未來的盲目時,就轉化成另一種非常真實的情緒元素了,它是失序的,但又非常貼近人性本質。

任何一個小孩超過五歲之後,都是不能騙的了。「騙嬰仔」這個台灣語詞果然對象是指襁褓中的嬰兒而言,人父郭富城從一開始失去太太,接著失去工作,失去兒子的信賴,最後失掉自己。為這樣的角色感到揪心動魄,何等一個處在愛與痛的邊緣的人生,王菲的粵歌愛與痛的邊緣此時聽來格外有味道。當隔壁妓女和郭富城走在一起,後面默默跟著的小男孩阿寶看來實在可憐極了,郭富城去買電影票時,隔壁妓女用自以為母性的口吻跟小男孩說:「要乖乖聽爸爸的話,這樣爸爸才會疼你,才不會生氣。」當下我覺得這些暗地裡早熟且冰雪聰明的小孩們都被物化了,大人世界與兒童世界根本上有條看不見但其實是存在的通路的,兩者之間有一個空間、一個管道來擺放彼此之間的共通性,所謂「代溝」或者名為「小孩子家不懂事」,在某種程度上是放棄使用這種空間與管道而形成的,為這小孩的遭遇感到不值與心痛。

以這樣激烈手段來詮釋父子議題實屬驚心動魄,內心暗自算數:嗯,這個橋段夠悲,可以流。然後眼淚就從眼眶裡掉下來了。成人世界裡,並不如我們小時想像的那麼堅強自信,當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代,我們把父母親當作是天與地,一人撐一邊,然後我們就可以開始放心地在中間人小鬼大了。等到慢慢長大,我們看到的是自己逐漸地茁壯懂事(至少在父母親面前。這逐漸成了一種動機為不願使擔心的必要外在形象),父母親對子女產生倚賴的強度相對地增大,從前心目中的天與地似乎不再是天與地,像是兩只桌面上裝了水的水杯,隨時可能因為搖晃或觸碰而濺出水來。

處理不好愛,是誰的錯呢?處理不好愛,是自己的錯,至少絕大部分是。因此隨之而來的痛,亦是自己消化自己承擔。人是在跌撞中成長的,順遂平靜的過程太乏味,但當一路跌撞不止,就會瘋狂地憎恨起本身跌宕不平靜的瘋狂人格。又是一片絕處逢生的影片,和《白色情迷》中的男主角有那麼點類似的相犀之處,無助感的後作力是相當大的,無助感達到一種極致時,往往可以從本身激發起不可思議的潛力,人生因此而通透扭轉、正面驅使(如同楊采妮從此為自己殺出一條新人生);反之,便是相當可怕的毀滅性了,此時已不是自生自滅就可以解決的,那是比自生自滅還更來的棄絕的境地。

煩久了還是會煩的,誰都一樣。

一個現實中的溫柔人能將憤怒與無助兩者揉合的元素處理的那麼好,真的不容易 ,郭富城說過他為這個角色感到相當過癮,演最不像自己的角色總是最大呼過癮,長久以來心目中的溫柔電臀生起氣來果然依舊有那種帥與壞之魅力。

楊采妮不相信老公愛她和小寶嗎?郭富城真的不愛妻小嗎?以及楊采妮真的不愛她老公嗎?小寶一句「我恨妳!」真的恨他媽媽嗎?愛有太多中間地帶,因為還夾帶著恨。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恨。電影中的人性處理太多這種面向的問題,讓人想否認也無從否認起,畢竟真切存在的了。該電影處理的也許不僅僅是父親與兒子,更多的是人與人之間糾纏不清的愛恨。愛恨不分明,去他媽的又愛又恨。人在這點上往往是永遠學不乖的。

電影中令人寬慰的是後頭。小寶長成二十幾歲的清秀青年了(郭富城回到心目中的溫柔形象了,呵),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和童年時期的小寶人格中依然留存的珍貴物質---誠懇之心---在長大後的小寶身上繼續保持。童年父親帶給他的傷害沒有形成他往後人格的偏差,(至少沒有全面性地複印翻版),反而深化成他本身人格中更美好的東西,父親對他,存在的愛的矛盾、不懂得如何事其所愛,小寶對於父親某種程度上存在著恨吧!而此種恨元素在親情之間,無論如何它都會是一種愛的,那是人性中的另一種可能,無從磨滅,只等著彼此隨著歲月慢慢發現。
愛與恨都不是盲目的, 但是被它們自己攜帶的火搞的眼花撩亂。
--- Nietzsche